深挖“点读机女孩”背后MCN：签多位童星，靠“回忆”卖货
文｜王崭编辑｜斯问一个本该励志的故事，却引发了全网的争议。当曾经在电视机广告中喊着“哪里不会点哪里”的小女孩，宣称得了罕见脑瘤时，无数网友的心绪都被她的病情牵动。但随后实锤的“库存视频”引发全网争议，紧接着官方发布声明，MCN机构致歉，又让众多网友感到愤怒和不解：“小时候骗我买学习机，长大后骗我善良的心。”“点读机女孩”背后的MCN发布致歉声明舆论发酵后，此前一直隐身的MCN也被搬到了台前，而从公开可查信息来看，这家名不见经传的豁然开朗MCN，旗下还有不少签约的网红明星，并且大多靠着“童年回忆”这点来博取过流量，部分签约达人已开始直播带货。在越来越卷的互联网时代，网红的运营标准也在逐渐提高，想要高变现效率，MCN机构就成了最好的选择。打造人设，吸引流量，再到最后的收割“变现”，在每个人都有可能出名的互联网时代，谁能“讲好故事”，更快吸引到流量，成了其中的关键。但流量也有可能反噬。当曾经带着“童年回忆”光环的网红，靠励志故事收获到全网注意力后，“反转”剧情带来的，就是众多负面流量。网红人设和故事不断变化，但寻求变现的最终目的，却从未改变。情节反转，励志故事也翻车“小时候骗我买点读机，现在骗我同情心！”微博、小红书、抖音和豆瓣等社交平台上，网民们感慨着自己被消费的同情心，怒骂隐藏在幕后的MCN机构，这场牵动无数网友情绪、持续了十几天的故事，也逐渐落下帷幕。高君雨2月29日发布的视频“好久不见，我是小雨。”2024年2月29日，“点读机女孩”高君雨发布视频，表示自己得了罕见的脑瘤，并且录下了面带微笑剃光头发的一幕，“明天就要去做开颅手术了，不论结果如何，我都会记录下来”。十几年前，一条“哪里不会点哪里，so easy，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的学习啦”的点读机广告播出，引发了一阵中小学生购买点读机的热潮，广告中笑容甜美的小女孩高君雨也因此走红，成了“点读机女孩”。现在，带着“童年回忆”光环的女孩展示出抗击病魔的乐观勇敢，网友的视线也被吸引，纷纷在视频下留言祝福，高君雨的账号也陆续发布多条视频，从进入手术室，再到在病房养病，直到3月10日表示状态突然变差紧急转进ICU，多位网友开始自发为她祈福、加油打气。故事也在这时发生了“反转”。陆续有人发现视频中拍摄到的夏季衣服和窗外景色和北京最近的天气非常不符合，质疑视频是不是“库存”。3月11日晚，高君雨的妈妈回应是“公司在发布过程中，运营上出现了严重的问题”。紧接着，杭州市余杭区互联网违法和不良信息举报中心在3月12日发布举报声明，表示经核实，相关视频为2023年9月拍摄，2024年2月开始剪辑制作，被MCN机构配以近期发生的文字描述发布到网络。一场消费同情心的事件逐渐尘埃落地，之前在事件中一直隐身的豁然开朗MCN，则在舆论压力下来到了台前，高君雨的社交账号取消了“豁然开朗MCN”的认证，豁然开朗MCN也在微博发布了致歉声明。网红明星签约MCN机构，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从微博的图文时代再到现在抖音、快手的短视频时代，内容形式越来越多样化，IP化也越来越多，想要经营社交平台吸引流量完成变现，对于“专业性”的要求也越来越高。不少直播带货的明星，同样签约了MCN机构签约集结了着各个领域能手的MCN机构，是网红明星的最佳选择，也是达到最后变现目的效率最快的手段。从多个MCN培养网红的路径，可以总结出其中的“三板斧”：塑造人设，吸引流量，再到最后的变现。这次站上台前的豁然开朗MCN，在此前就已经用这“三板斧”实现了不少网红明星的变现。“奶茶公主”，签约多位童星比起诸多有着头部主播或是自身实力过硬的MCN机构，豁然开朗算得上是籍籍无名，但它又算得上“含着金汤匙”出生。从企查查公开信息可知，豁然开朗MCN背后的是杭州豁然开朗科技有限公司，这家成立于2019年的公司，在成立当年就获得过致力于投资浙江大学校友、师生创业的藕舫天使的战略融资，虽然藕舫天使基金在2023年7月退出公司，但豁然开朗背后的股东却不可忽视。企查查公开数据豁然开朗目前有着两大股东，一位是持股比例80%的刘宗坤，另一位则是持股比例20%的蒋晓莹。“一年卖出7亿多杯，杯子连起来可绕地球两圈”，这句耳熟能详的广告语，来自“童年回忆”香飘飘奶茶，而蒋晓莹则是香飘飘掌门人蒋建琪的独生女，算得上是一位“奶茶公主”。在“点读机”女孩事件后，豁然开朗旗下的签约艺人陆续取消了MCN机构认证，但从公开消息可以发现，豁然开朗机构曾签约过多位顶着“童年回忆”光环的明星网红。部分网红的小红书，依旧挂着“豁然开朗”MCN认证曾在《巴啦啦小魔仙》中扮演黑魔仙小月的周娇，扮演美雪的黄安仪等演员，在《快乐星球》中扮演冰柠檬的张兆艺，出现在美好时光海苔中、演唱《吉祥三宝》的女孩英格玛等人，都曾在个人主页上认证过“豁然开朗”这个MCN机构。复盘这些网红明星在社交平台的经营路径，也十分类似。先是发布众多引发“童年回忆”的片段，比如《巴啦啦小魔仙》和《快乐星球》的电视剧片段，再借助这波流量打造各种各样的人设。类似的路径，自然是因为这样能获得更大的流量。从曾签约豁然开朗机构的网红明星主页可以看出，他们点赞数最高的几个视频，基本都含有“童年回忆”这一要素，评论区更是布满了无数网友追忆往昔的言论，“她就是点读机最好的宣传”“小月，你要有黑魔仙的样子”“再见了妈妈今晚我就要远航”……黑魔仙小月扮演者，发布相关视频至于博得足够流量后，后面就是变现了。多位曾签约豁然开朗机构的网红都已经开始了推广合作，并且在主页挂出了合作联系方式，魔仙堡之家、高君雨和江婉颖等曾签约的网红明星则开通抖音橱窗。而打造出“宝妈”人设的“黑魔仙”周娇，则开始了更进一步的直播带货。蝉妈妈数据显示，周娇近90天共直播13场，其中9场进行了直播带货，其中11.5%的商品都是母婴用品，不过销售额只在2.5万—5万元。这次争议中的“点读机女孩”高君雨，也曾开通了抖音商品橱窗，推广售卖徕芬吹风机、清风湿厕纸和躺岛凉被等产品。只是截至2024年3月12日，跟买人数只有177人。博眼球的流量生意，怎么做艺术家安迪·沃霍尔说过，“在未来，每个人都能成名15分钟”。随着媒介发展，社交平台更新，在现在的短视频时代，出名和成名变得更容易更快。靠着讲故事，用故事包装塑造人设走红，吸引全网流量，随后接推广、开直播去“流量变现”，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变现，离不开打造人设：一个良好的人设能吸引流量，而精准的人设就像是在众多短视频赛道中找准了一个细分赛道，接推广、做带货，都有了更垂直的受众。孵化IP，打造网红做变现无可厚非，但用什么方式吸引流量，如何留住流量，把速生速朽的流量变成长久的流量，才是大问题。因为博取同情心吸引流量，进而带货变现翻车的网红不在少数。2023年9月， “赵灵儿”“凉山曲布”“凉山孟阳”等四川凉山多名百万粉丝网红被捕，背后就是网红和MCN机构一起用剧本等手段打造淳朴坚强大凉山居民的形象，进而开始直播带货售卖农特产品。再往前看，真性情“普通人”于文亮，在直播间发言的翻车，也侧面验证了流量反噬的道理：来得快来得容易，那去得也快。想要留住流量，不在后续“翻车”，在讲故事做人设的同时，还需要不把网友当傻子。在因为抗击渐冻症走红后，前京东副总裁蔡磊在2022年宣布开始直播带货，随后接连开播。蔡磊在抖音表示要把直播电商常态化蔡磊坦言带货是为了持续支持渐冻症事业，在直播中会分享研究进展，分享人生感悟——主打不刻意卖惨，不消耗网友同情心。人设之外的“真诚”加持，反而让蔡磊的带货之路从不顺到越来越顺。蝉妈妈数据显示，“蔡磊破冰驿站”近30天的直播销售额达到了5000万—7500万元。陆续剪辑发布高君雨抗击病魔内容，“豁然开朗”或许也是想要通过讲这个故事，塑造出一个类似的人设，吸引流量后再实现变现，但他们却选错了博眼球的方式：将库存视频当作近期视频剪辑发布。微博网友评论“点读机女孩”各个社交平台上，网友愤怒的不是故事的内容，而是讲故事的方式。短视频时代，流量速生速朽，如何把流量留住，就要靠丰满的人设和持续输出的故事，越来越发达的互联网设施让反应速度越来越快，却也能让一个个故事快速过期。流量是把双刃剑，如何用好它，避免被流量反噬，则是众多网红和MCN最需要重视的问题，用危险的流量做生意，每一步都需要更加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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